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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69中文网www.69z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孙山这次要去冲虚观,主要就是奔着冲虚道长去的。
这位冲虚道长,先前曾被孙母请出来给原主治过病的,孙母为此专门供奉了八百贯香火钱,孙山这几日早已听人多次谈及过此人。
不管是孙父、孙母,还是老管家,提及这冲虚道长时,都带着一副崇敬的神色。
据说这冲虚道长乃是冲虚观的观主,驻世已有百余载,一身道行极为高深,书法、丹青、岐黄、占卜诸类,无所不通,尤其善于御使神霄天雷。
这是一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堪比在世活神仙,座下信徒无数,别人提及他时,都会尊称一声“老天师”。
孙山很想去会一会这位传闻中的老天师,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
范成大立在码头上,望着两旁大大小小的船只,一时犯了难:“姐夫,这么多船,咱们该找哪艘好呢?”
孙山笑道:“你且看看这些船家之中,可有相熟的?咱们便雇他的船走一遭,让他回途再和你爹娘说上一声便可。”
范成大听了,暗道:这倒是个可行的主意。
他抬头朝着湖中的船家们望去。
不过片刻,他便高兴地大喊起来,边喊还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二哥!二哥!”
一艘乌篷船缓缓驶出众船聚集区域,停在孙山两人近前。
一位撑杆的中年汉子立在船尾,笑着大声问道:“幼元贤弟,你怎么来了此处?可是来玩耍的?”
孙山暗暗打量着这船夫,对方虽然一身简陋粗布打扮,可举手投足间不见丝毫粗俗,对范成大也不直呼其名,反而以字相称,这人应该也是个读过书的。
范成大几步跑到船头,兴冲冲地说道:“二哥,小弟不是来玩耍的,我要雇你的船去西山岛。”
范二哥打趣道:“就你一个人么?那我可不敢载你去,若是让婶子知道了,可轻饶不了我。”
范成大忙摇头,伸手一指孙山道:“我不是一个人去,这是我姐夫。”
孙山微笑着朝船上的范二哥一揖手,算是打过招呼。
“原来是绣娘妹子的夫婿。”范二哥打量着孙山,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不过略一思量,他便慨然答应道:“好!你们的买卖,二哥接下了。”
“姐夫,快上船吧。”范成大一边招呼着孙山,一边往船上走。
看得出来,范成大此时有些小兴奋,之前他虽是被孙山强拉来的,但毕竟少年心性,重阳节登山赏秋多有趣的事情,他早已被勾起了兴致。
“你们先去船上稍等片刻。”范二哥走下船来,指了指远处的几户摊贩,“此去西山岛,路途有些远,回程怕是要赶夜路,我先去买些吃食回来。”
孙山看着范二哥远远去了,便进到船舱之中,寻了个木墩坐下来,等着范二哥回来开船。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成大,这位范二哥可是你族中兄弟?我观此人谈吐不凡,为何会在这里撑船为生?”
“二哥是我的远房族兄,文才比我不知要高出几倍。”范成大用佩服的眼神注视着范二哥的背影,语气羡慕地说着,“姐夫,我二哥可是多次中过举人的。”
“多次中过举人?”孙山不由诧异,“即便是他选不上进士,也不用干这等粗俗活计吧。你们范氏家大业大,随便安排个位置,都能让他体面的生活,却为何要让一个举人来这里撑船呢?”
“二哥本来是义庄的二管事,掌管着族中进学子弟的钱粮补助。”范成大一脸疼惜神色,语气却又支支吾吾,好似心中有什么顾忌,“可…前几个月,二哥自己却突然辞职不干,跑到这里来打渔了。”
孙山一脸好奇,张口追问道:“这是为何?此事可处处透着古怪。”
“这个…可能和族中各房之间的不合有关吧。”范成大明显不想提及此事。
孙山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尽管他心中十分好奇,一个举人为何放着体面的工作不要,非要跑来打渔为生,但这毕竟是范氏一族的内部事务,他一个外姓人确实不好再多打听。
孙山与范成大在船中又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范二哥回来。
正当他纳闷之时,一阵争吵声从岸上传来。
孙山好奇望去,只见码头之上,聚拢着一大群人。
当中正是去买吃食的范二哥,他手提着一个鼓鼓的油纸包,想撩开人群,往船这边走。
一个二十来岁、身穿红色华服的年轻男子,却伸手扯住了范二哥的衣服,他身旁的几个青衣仆役,也上前拦住了范二哥的去路。
另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个少年,一副公子哥打扮,那一袭白色文士衫,将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衬托出一种儒雅之气。
这高个少年想要上前,阻止华服年轻男子的撕扯,却被华服年轻男子一把推倒在地上,这少年身后的几个仆役慌忙上前去扶他。
那华服年轻男子看也不去看他,而是掉过头来继续拉扯着范二哥,冷声喝骂道:
“范直元,我敬你是个长辈,才喊你一声二叔。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快快交出义庄账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高个少年被人扶起之后,一脸的恼羞之色,他指着华服年轻男子,恨声道:
“范公举,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二叔早就说过,义庄账簿已经尽数交归族中保管。你还在这里强人所难,讨要什么新账簿,我看你分明是居心叵测。”
这名叫范公举的华服年轻男子,转头对着高个少年讥讽道:“公偁(chēng),族中那本账簿是真是假,你和你老子比谁都清楚。嘿嘿,你处处阻拦我寻找真账簿,是在做贼心虚吧。”
高个少年听了,脸色涨得通红:“没有证据,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那范公举得势不饶人:“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天道公理来断。范公偁,我且问你,为何族中那本账簿显示,义庄这二十年来的收支严重不等?收入中多出来的那七千贯钱,它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高个少年辩白道:“范公举,我再重申一遍,那七千贯钱,当年就存放在义庄银库之中,只是不幸被金贼大兵抢走了。”
范公举抢白道:“哼,你说是金兵所掠,谁知是真是假,也许是你们忠宣房瞒着族人,将钱私吞了呢。”
高个少年气愤难耐,语气中满是愤慨:“你…你血口喷人,我要去官府,状告你们监簿房诽谤同族。”
范公举讥笑道:“怕你作甚,有种你去告呀。有白纸黑字为凭,就算是官衙之上,也容不得你们忠宣房,空口白牙,随意抵赖。”
“范公举你…你当众吵骂厮打,有辱斯文,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高个少年明显不善言辞,辩不过那范公举,气得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了。
他带来的几个仆役也不敢多停留,剥开看热闹的人群,灰溜溜地追赶高个少年去了。
孙山立在船头,静静地看着岸上的闹剧,若有所思。
“范公偁…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孙山背着手,暗自嘀咕道,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一旁的范成大,见到范二哥被人围住,早就焦急地跑上岸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m.69zw.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