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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坐看云起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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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

    袁术清楚袁绍拥立刘虞为帝的意图,更知道袁绍之所以联络自己,是因为当初董卓雄霸洛阳时曾说“但杀二袁儿,则天下自服矣。”

    董卓的话很好懂,就是说只要杀了袁绍和袁术,那么天下就彻底归他董卓所有了,没有人敢不服。

    也正是董卓的这句话,使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名扬天下,成为关东诸侯讨伐董卓时的诸侯领袖。

    还是因为这句话,董卓得知袁绍做了诸侯联军的盟主,袁术是副盟主之后勃然大怒,下令将袁家满门抄斩,阖家老幼几百口人全都死在董卓的屠刀之下,留在洛阳的袁氏族人无一幸免。

    毫不夸张地说,袁绍和袁术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名声,有一半要归功于惨死在董卓屠刀下的袁氏族人。

    正是因为四世三公的洛阳袁家被董卓灭门,才使得硕果仅存的袁绍和袁术成为天下人心目中的英雄,成就了他们偌大的名气和声望,以至于各方文士和武将纷纷投效于他们,为他们之后的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时至今日,放眼天下各路诸侯,除了正在逃亡路上的正统皇帝刘协以外,天下诸侯之中就数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的势力和名气最大。

    其他诸侯势力,包括“乱世枭雄”曹操在内,就目前而言,都不敢公开和袁氏兄弟为敌,不得不仰他们的鼻息而艰难求存。

    而袁绍想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的意图,袁术一眼就能看穿。

    袁绍此举无非是想走捷径,加快一统冀州、青州和幽州的步伐,企图兵不血刃的吞并幽州刘虞的势力,想一口吃成胖子。

    作为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袁家子弟,袁术对袁绍的了解程度恐怕胜过袁绍自己,反之亦然,袁绍同样清楚袁术一直都有自立不臣之心。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用在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袁绍的提议,袁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袁术不想拥立一个刘氏宗族中的成年人当皇帝,更不想为袁绍做嫁衣,让他轻而易举的吞并幽州。

    何况袁术自己还想当皇帝呢,压根就没想过拥立别人称帝。

    就因为袁术拒绝了袁绍的建议,同出一脉的两兄弟在随后两年里反目成仇,兵戎相见,打得不可开交。

    袁绍与曹操、刘表结盟打击袁术的势力,而袁术也不甘示弱,联合黑山黄巾军袭扰袁绍的大后方邺城,又与吕布、公孙瓒结盟,多管齐下,联手打击袁绍和他的盟友曹操。

    二袁交战,搅得北方大地天翻地覆。

    袁绍之所以穷追猛打追剿黑山黄巾军,是因为黑山贼围攻邺城,害得他险些丢失了冀州根基。

    而二袁交锋之中的最大受害者,当属曹操了。

    趁着曹操率军攻打徐州之际,袁术暗中资助黑山军和吕布联手一举攻占了曹操的兖州老巢,致使曹操慌忙撤军救援,先后与黑山军和吕布血拼了大半年,才夺回兖州根基。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连番血战下来,曹操虽然吃了大亏,损失了大量钱粮辎重,却在血战中锤炼出一支百战之师,兵马虽不多,只有五万人,但战斗力之强悍不惧任何诸侯麾下的精锐部队。

    袁绍和曹操都吃了亏,他们的对手袁术也没占到多大便宜,袁绍的盟友荆州刘表出兵偷袭了南阳,打得袁术措手不及,以至于连连败退,好在刘表见好就收,收复南阳全境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

    袁术落败后收缩兵力,退居扬州,先后占领了淮南和九江,使得他之前占据的豫州沦为与袁绍、曹操和刘表联盟的缓冲地带。

    也正是袁术的收缩退让,致使双方的盟友开始各自为战,两大联盟逐渐走向瓦解……

    袁术府邸正堂上,因为袁术一句“登基称帝”,致使堂下众人思绪如潮,下意识地回忆起上一次“拥立称帝”的腥风血雨。

    过去四年的艰辛历程,令众人此时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是以此刻大堂上寂静无声,无论是袁术颇为倚重的大将乔蕤、纪灵和乐就,还是深得袁术信任的心腹谋士袁胤和刘勋,文武两班人马都心照不宣的三缄其口,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看到袁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性耿直的主簿阎象站了起来。

    “当年西周自其始祖后稷直到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可以说他们已经占据两分,可周文王还是小心翼翼地做殷商王朝的臣子。主公虽然累世高官厚禄,但恐怕还比不上姬氏家族那样昌盛;眼下汉室虽然衰微,似乎也不能与残暴无道的殷纣王相提并论吧!”阎象说话很有分寸,点到即止,相信袁术会懂的。

    作为人臣,任何时候都要维护主上的颜面,即使对主上有意见也不能当众驳斥,陈述己见的同时还要给主上准备好台阶,不至于让他下不来台。

    但阎象耿直的性格促使他把话说得很直白,几乎不留情面,就差当面反对袁术了。

    袁术听后默不吭声,脸色黑青黑青的,心里非常恼怒。

    只见他噌的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

    弘农郡,陕县。

    曹阳塬西面十里处的东涧河谷是守护大营的唯一屏障。

    登高俯瞰,曹阳塬与东涧河谷呈“”形地貌,正中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高山深涧,溪涧岸边是遍布乱石和荒草野树的河谷,河谷两岸则是陡峭嶙峋重峦叠嶂的石头山。

    而曹阳塬是溪涧的源头,一座海拔15o米高的横亘山丘。

    刘协的曹阳大营就驻扎在相对平缓的高山平地上。

    时光荏苒,此时距离白波军和南匈奴铁骑出兵东涧迎战李傕郭汜大军已经过去了七天。

    东涧大战的结果正如刘协当初的预料。

    开战伊始,李乐、韩暹和胡才率领三万白波军抢先一步在河谷两岸的半山腰上设伏,待到李傕郭汜大军到来,万箭齐,打得西凉军阵脚大乱。

    随即三万白波军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河谷,把李傕郭汜大军的先头部队杀得落花流水,仓惶逃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