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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 万石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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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序令虽重,又岂能与紫渊王子馆比肩。

    四少师名重天下,还有何人能居其上。

    蓟王虽有此问。百官却无此答。殿中人皆看向“万石国老”:上庠令郑玄,成均令卢植,左国令黄承彦,门下祭酒司马徽......及四少师。

    国老,始见《周礼·夏官·罗氏》:“中春,罗春鸟,献鸠以养国老。”注曰:“国之卿大夫士之致仕者也。”又《孔子家语·弟子行》:“宜为国老。”注曰:“国老,助宣德教。”后引申为国之宿臣。

    四少师自当避嫌。并未先言。

    百官各自苦思,皆不得其解。话说,中雍令一职,乃二千石官。远不及万石国老。如何能居四少师之上。

    如前所说,万石高俸,乃加授宫职,而“(官)位特进”。如卢植赐爵都亭侯加少保。双食万石。左右国相,拜少傅,亦双秩万石。

    《蓟法》,凡宫秩高于官秩,官秩并爵位,遂特进,与宫秩比同。宫秩若低于官秩,则无需特进。

    家国天下。先为王臣,再为人臣。

    “郑公意下如何?”蓟王再问儒宗。

    “回禀主公。王子馆,兹事体大。乃续国之兴盛,存王之社稷。老臣窃以为,二千石官,不足以掌之。”

    蓟王言道:“郑公言之有理。若设此职,只掌政务,不传经学。如何?”

    “若如此,余下四学,又当如何?”郑玄奏问。

    蓟王一声轻叹:“郑公所言极是。”遂罢此念。

    见群臣失语。王傅黄忠,遂进言道:“王子馆,乃授诸王子学。臣窃以为,当由汉室宗亲任之。”

    “王傅言之有理。”蓟王灵光一现。

    少师崔寔,遂起身奏对:“刘少师,可当此任。”言指四少师之大儒刘宠。刘宠出身宗室,乃前汉齐悼惠王刘肥之后。与蓟王同出前汉宗室,与今汉宗室,亲疏有别。

    “老臣亦举刘少师。”蔡少师亦起身举荐。自陈少师亡故,慈明无双北上。四少师,言传身教,诸王子,各有精进。逢假期回宫,蓟王除考课业,亦观品行。

    太妃言,凡我儿孙,品貌俱佳。此言非虚。

    少师荀爽,亦起身举荐。

    三位少师,皆举刘宠。蓟王自当从谏如流。遂拜少师刘宠为中雍令。亦兼少师之宫职。如此,皆大欢喜。

    至此,蓟国五帝之学,皆得其令。东学择址,薮东郡之渠阳县。亦是蓟王深思熟虑。

    薮东圩田大成,渠阳、鲍阳、长汀、章武四县,辖民二百余万。东连安北、辽海二郡,西接蓟都,环抱渤海湾区,坐拥利市渠之便利。可通塞外。且东部二郡往来,亦十分便捷。

    加之东部二郡,横跨辽东半岛,郡境漫长,民众新附,多有不便。故多方考量,蓟王设东学于薮东。

    王学、太学、大学、门学、科学,统称《蓟学》。吸纳海内外适龄学子,纷至沓来。只需学有所成,必有所用。

    蓟学,又称大儒学。稍后,以儒宗郑玄为首,集海内大儒,合百家精要。历时数十载编纂而成之《大百科全书》,遂成传世巨作。历代研习增续,为国之重典。

    大儒学之风,自五帝之学始。

    荀子曰:“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

    文兴武盛,足见一斑。

    演武场中,内设军校。更是人尽皆知。

    就时下而言,辩正之法,或是变通之法。故“物莫能难”。“自谓此理,足以辨正幽明(黑白)”。

    一言蔽之,自己要笃信,所学道理,足以辨正黑白,天下没有什么能难倒我。抱有此念,方能明哲保身。不会被百家杂说,所惑乱。乃至毕生学识尽毁。知行不能合一,取祸之道也。

    尤其学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破,全面破。乃至漏洞百出,无从面面俱到,自圆其说。

    辩正之“正”。并非约定俗成之真理大道。而是自以为“正”。先自信,方能令他信。

    当如何检验真伪?

    唯有放之四海而皆准。

    洛阳南郭,东罼圭苑。太师府,鱼梁台。

    董卓今日应召入朝。商讨合肥侯割据淮南之事。其结果可想而知。又是无果而终,不欢而散。少帝急于求成之心,朝野尽知。

    奈何山高水长,江湖路远。

    洛阳并无水军。蓟式大船,动辄亿钱。洛阳财政,捉襟见肘。为护大义,少帝广散铜钱,大肆笼络,收买人心。这才堪堪坐稳大位。如何还有余力,量贩蓟式舰队。

    唯有放权周遭刺史,令其自募军队,与之一战。

    平心而论,少帝焉能不知废史立牧之害。然“两害相较取其轻”。先灭合肥侯,一统江山。再除诸侯割据不迟。

    虑及此处,少帝遂罢朝会。赶去后殿,与唐姬相见。

    董卓拜别少帝,车驾回府。

    太师早归,忽登鱼梁台。台上美人,猝不及防。纷纷赶来相见。董卓抬眼扫过,太后所赐西园宫姬,似少数人。这便粗声问道:“人在何处?”

    “这......”众皆失色,欲言又止。

    “如实答来。”董卓眼中厉色毕露:“如若不然,丢下台去,投喂鱼鳖!”

    “太师饶命。”便有侍妾,将三人去处和盘托出。

    董卓面色,可想而知。

    “来人!”

    “在。”心腹牛辅,去而复返。

    “速领兵士,与我入园。”

    “喏。”牛辅不知所以,急忙领命。

    东罼圭苑,周千五百步。面积颇广。其中水路迂回,山幽林密。亭台楼榭,掩映其间。曲径通幽,更不在少数。

    董卓初入苑中,长居鱼梁台。园中山水楼榭,尚不及游览。盛怒而出,急切绕行。凡遇楼阁,则破门而入。却无所获。

    便趁此时。同为西园宫妃中一人,抄近道,直扑水榭而去。

    “大将军,大将军。”宫妃近廊疾呼。

    “何事慌张?”少顷,方听榭中何苗,吐气开声。

    “大事不好,太师来也!”

    “嘶——”何苗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问道:“老贼奉招入宫,何故折返?”

    “宫中之事,妾岂能知。”宫妃顿足道:“速逃。”

    言罢,便自行离去。

    何苗草草收拾,推门便逃。

    岂料正与董卓,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