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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欺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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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媪不好跟着骂, 只能道:“这,恐怕是还在气头上。且再等等看吧, 孩子满月的时候总是要请的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

    晚上萧谡见着冯蓁时,她正坐在镜前描花钿。

    “大晚上的在干嘛?”萧谡站到冯蓁身后道。

    “这两天刚制出来的油胭脂, 我试试新的妆容。”冯蓁道。

    萧谡颇为担忧地看着冯蓁, 这人不振作不行, 振作得太快那也叫人焦心。

    冯蓁在镜中对萧谡笑了笑道:“殿下怎么知道我会问你要血啊?”

    萧谡往前两步,靠在墙上正面看着冯蓁道:“从小是她带着你,冷暖病痛都是她照顾, 即便如今生分了, 可你总是舍不得她不好的。”

    冯蓁收敛了笑容, 搁下细尖笔, 垂眸看着妆奁上落下的胭脂粉,看着那圆管笔滚落地上也没弯腰要捡的意思, “我知道这样不好, 受了气不说,还要叫人瞧不上,可是有些情总是要还了, 自己心里才过得去。”

    萧谡弯腰拾起刚才滚落到地上的笔,用旁边的布巾擦了擦,“想画什么,孤替你描如何?”

    冯蓁摇摇头,朝萧谡嗔了一眼,“殿下若是画得不好, 就是对不起我这张脸,可若是画得好了,我又会怀疑殿下是不是在别的女子身上练过手。”

    萧谡被冯蓁给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再把笔放回了冯蓁的手中,“好了,情还了有些人和事儿就别放在心头了。”

    “哪有还得完的情。只是……” 冯蓁叹了口气,“她那般选,也是怕闹了出去影响蒋琮将来的仕途吧。”强逼妻妹和与妻妹通0奸那可是两码事儿。

    “蒋琮不会有任何仕途。”萧谡道,“冯华算是白做了小人。”

    冯蓁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总不能一点儿气都不出,那样真是要憋死人的。”

    萧谡弯腰将冯蓁抱起来,往床榻走去,却并没行往日的亲昵之举,只看着她的眼睛道:“幺幺对不住,那日孤不在城里。”

    冯蓁圈住萧谡的脖子道:“没人能无时无刻陪在谁身边,我也没法子把殿下装兜里。”现如今她再没有本钱离开萧谡,第五颗仙桃估计得狗年马月才有成熟之望了,所以冯蓁决定好好笼络住萧谡,说些好听的话哄着他也不费钱。

    至于在不在身边什么的,他又什么时候在过呢?

    冯蓁暗自发誓,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要死,她也再不会为任何人付出仙桃了。

    “孤有些担心。”萧谡道,因为冯蓁实在是太过于宽容了,这跟以前那位动不动就使小性子的小女君可真是判若两人了。

    “担心什么?我如此善解人意不好么?”冯蓁讽刺地笑了笑,“殿下这是嫌弃我没跟你闹腾么?”

    “幺幺。”萧谡无奈地低低地唤了一声。

    冯蓁想来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天煞孤星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那都是被背叛,被遗弃的宿命,怎么躲也躲不开。身边的人,萧谡、冯华、长公主哪一个不是在指望她退让,指望她无私奉献,她就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她现在很是理解当初的二十郎了,那得是多绝望才会想要那般去抗争,宁愿死也想离开啊。

    “殿下,你能帮我个忙么?”冯蓁问。

    “你说。”

    “把风吹花找回来吧,如果二十郎还喜欢她,送他们远走高飞行么?”冯蓁道。

    萧谡只觉冯蓁这个要求莫名其妙,“怎的突然想起他了?”

    冯蓁垂眸,“只是突然觉得他同我一般可怜。”

    萧谡紧了紧抱着冯蓁的手,“幺幺,你还有孤。”

    有个头啊,你这是忘了你过不久就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么?冯蓁敷衍地点点头,“二十郎也只有风吹花了。”

    萧谡故意逗冯蓁道:“你这是拿风吹花比孤?”

    冯蓁嘻嘻地笑出声,“殿下就知足吧,至少风吹花可没跟别人定亲。”

    行,还知道挑他的刺儿,萧谡就放下半分心了。“她这虽然没成亲,但跟成了无数次亲有什么区别?”

    无数次?冯蓁在心里默默地为风吹花点了支蜡烛。“殿下,你说如果找回风吹花,她和二十郎还能再续前缘么?”

    萧谡不吭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不是神仙也猜不到那两人最终会是如何?

    “那殿下把你我二人代入,你觉得会如何?”冯蓁这是闲得无聊乱找话题。

    “你这是觉得孤现在不会收拾你是吧?”萧谡佯怒道。

    冯蓁白了萧谡一眼,“那我这样问吧。如果有一日我嫁给了其他人,殿下和我还会有破镜重圆的机会么?”冯蓁感觉这个可能性挺高的,既然萧谡另娶,长公主也不会允许她不嫁人,这不还有个严儒钧么。她若真嫁了……

    “孤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幺幺。”萧谡替冯蓁盖好被子,“行了,别问了,你再问下去,孤这心快受不了了。”

    冯蓁吃吃地笑起来,萧谡的话,她听听也就算了。

    何敬到城阳长公主府时,冯蓁正在水榭里观舞,十个身姿窈窕、脸庞净白的妖娆舞姬正随乐起舞。

    “你倒是好兴致,自个儿观起舞来了,怎的不备些酒菜呢?”何敬走进水榭道。

    冯蓁起身笑道:“她们的舞跳得软弱无力,全是些陈旧之姿,我看一看打算帮她们理一理,省得以后府里宴客出去丢人。”

    “却不知你还有此等闲情逸致。”何敬笑道。

    “找点儿事做呗。”冯蓁携了何敬的手往外走,“今儿是什么风把敬姐姐给吹来了呀?”

    何敬看着冯蓁的眼睛道:“你不知为何么?”

    冯蓁想了想,有些事儿也没办法装傻,只能道:“那你怎么看?”

    “我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就二哥那大胖子,能入得了你的眼?也就你阿姐当个宝。”何敬撇嘴道。

    “你这么说,是怕我不留你吃饭么?”冯蓁笑道。

    何敬叹口气道:“你怎么能跟没事儿人一样啊?”

    冯蓁终于耷拉下了肩膀,“那你要我怎样,成日要死要活,为那些莫须有的罪过抑郁终日么?”

    “那倒不是。”何敬笑道,“我原本还怕你想不开呢,所以想着来安慰安慰你。”

    冯蓁挽起何敬的手臂道:“敬姐姐,多谢你。”

    “谢什么呀,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是府里那些人说话说得太难听,君姑又管不住他们的口。如今啊外面的人只怕都知道了,你要怎么办啊?”何敬替冯蓁担忧道。

    冯蓁却是天塌下来都不愁的样子,“外大母自会料理的。”

    “可那些人的秽言污语也太难听了。”何敬道。

    “所以我最近是不能出门了。”冯蓁依旧笑嘻嘻的,“敬姐姐若是能经常登门,想必对我的名声也能大有好处。”

    何敬道:“放心吧,我可不信那起子小人的话。只是没想到二哥竟然是那样的人,我现在看到他都直犯恶心。”

    冯蓁没顺着何敬的话骂蒋琮,说实在的她真是一点儿当事人的感觉都没有,对她而言,天翻地覆不过只因睡了一觉而已。至于蒋琮对她做了什么,冯蓁还真不知道。但她能肯定蒋琮应该是没碰到她的,否则她不会睡得那么死。

    只是冯蓁没想到何敬会为这件事专门上门来安慰她,她还是挺感动的。

    日子不管怎么难过还是欢喜,总是雷打不动会往前过。没过两日,征西大将军严儒钧就在京营誓师了,苏庆自然是跟了去,至于蒋琮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绝佳的赚资历的机会也就白白错过了。

    其实冯蓁还挺好奇严征西对她那“丑事”的反应的,可长公主没提,她也就不太方便问。反正谁知道严征西在战场上会不会有事儿呢,一切都得等他回来了才好议论。

    忙完了苏庆的事情,长公主才有闲心空下来处置冯蓁的这档子事儿。“明日,跟吾去一趟蒋府吧。”

    冯蓁一听就摇头道,“我不去。”

    “胡闹,你和你阿姐这么闹着算什么?叫别人看笑话么?一切都是有实那丫头闯的祸,要不是她口无遮拦,竟敢辱骂主子,能让那些人以讹传讹么?你忍得下这口气,吾可忍不得,总要让蒋府给个说法儿的。”长公主道。

    冯蓁笑了笑,“外大母该比我更清楚,这事儿能有什么说法儿?流言既然传开了,任你怎么澄清,他们只当你是心虚掩饰。所以有什么说法可要?”

    “那怎么可以,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人?”长公主不是不知道,这种流言的确是堵不住也解释不清的,然则冯蓁和严儒钧的亲事却不能因为这个而不成。

    冯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这有什么?不是还有元帕么?要真是不贞,休妻就是了。”

    “休妻?那你也得嫁得成才行。”长公主啐道。

    “嫁不成难道外大母还能缺了我一口饭吃?”冯蓁嘟囔,“大不了从今儿起我就饭量减半,菜量也减半好了。”

    “哎哟哟。”长公主被冯蓁气得胸口痛,但也没再提蒋府的事儿。她不是没有法子收拾蒋府,但冯华和冯蓁,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把冯蓁的事情解决,那就得伤着冯华。这样子闹出来,姐妹失和,更叫上京人看热闹,而且还未必就能抵消流言。

    似这等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让冯蓁和冯华重新走动起来,如此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偏偏冯蓁是个执拗的性子,但这件事也实在怪不得她。而冯华又在坐月子,似乎也有理由不登门解释。

    在这样的纠结中,时光像是跳着在翻页,眨眼间便进了十月,这不是个令人愉悦的月份,至少对冯蓁而言如此。

    凌冽的寒风夹着雪渣子扫在脸上,冯蓁把自己裹成了一颗粽子,自己觉得美感全无,心情就不大好。到长公主屋里问安时,又听她道:“你阿姐的五哥儿满月,帖子送过来了,你跟你庆表嫂去吧。”

    冯蓁笑了笑,“我可没脸去。”

    长公主瞪了她一眼,“你不去,外面那些人不就更有说头了?只当你真犯了事儿呢。”

    “犯就犯了呗,我能为她做的事儿也就这件了。”冯蓁惫懒地道。

    “胡扯,你个好好的女君怎么能让人误会有那等名声?”长公主道:“你这次不去,跟你阿姐以后可就没有再修好的机会了。难不成你俩就要一辈子互不搭理了?”

    冯蓁有些委屈地抬起眼皮,“外大母的意思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要上赶着去求好?”冯蓁说完就像宝剑出鞘般站起了身,“实话说了吧,我宁愿这一刻就死了,也绝不愿再多看冯华一眼。”

    冯蓁连阿姐都不称的,直接就是“冯华”二字了。

    长公主气得不行,“吾这是为了谁呀?你是可以傲气不屈,但外头人说得那般难听……”

    “你不就是怕我名声受损嫁不得严征西么?我都听你的,答应嫁给那个死了老婆的老头子了,你还要我怎样?像个死人一般任由人摆布吗?一点自尊,一点羞耻心都不该有是吗?”冯蓁吼道,她也是气不过了,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先低头。

    翁媪听得嘴巴都张大了,紧张地往长公主看过去。

    长公主阴沉着脸不说话,“你就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冯蓁笑了笑,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我不在乎,你要是把我不孝的名声传出去更好。就怕到时候还要难为你老人家自个儿去压制留言。要不然一个不贞不孝的媳妇,严征西就是再贪花好色也不敢娶回去的吧?”

    说罢,冯蓁也懒得再理睬长公主,转身就走了。她走得优雅慢淡,可望着她背影的人却品出了无边戾气,有一种反正不想活了,死之前就要怼天怼地的戾气。

    长公主抚着胸口直喘气,翁媪赶紧拿了丹参片来给她含着。“反了,反了,这真是再没人管得住她了。”

    这人啊服不服管,那真是要看她愿意不愿意的。冯蓁现在是明显的破罐子破摔,长公主倒是也能收拾她,但总要忌惮和严府的亲事,并不能真叫冯蓁跟她离了心。

    翁媪低声劝道:“长公主,幺幺是太重情了,这一次也是伤得太深,你又何苦逼着她去蒋府呢。”

    “吾是逼她么?吾这是为她好呀,你难道不明白?”长公主愤愤道。

    翁媪道:“奴自然是知道的,可女君年纪还小啊,从小就恋着她阿姐,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这话有些得罪长公主,翁媪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赶紧觑了一眼长公主。

    “接着说。”长公主道,她还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发作陪了自己几十年的忠仆。

    “这是爱越深,恨越执。哪儿是一个月能想明白的。”翁媪道。

    “傻子!”长公主骂道:“为了狗屁的意气,连自己名声都不顾了,以后可有得她吃苦的。”

    “年轻人嘛都要走过这一遭才知道当初长辈是为她好。”翁媪劝道。

    却说因为冯蓁闹了这么一出,到了满月宴那日,长公主也不能绑着冯蓁去,索性城阳公主府就一个人也没去,连份贺礼都没有。这就是明摆着帮冯蓁而弃冯华了,毕竟冯华本就错了,且她的利用价值也没冯蓁大。

    这样最坏的情形,冯华假想过,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不仅冯蓁没来,公主府也一点儿表示没有。她外大母向来是偏疼冯蓁的。

    “怎么回事儿啊,这都要到午晌开宴了,长公主府怎的一个人还没来?”柳氏表情虽然替冯华心焦,可语气却掩也掩不住那丝窃喜。

    到开席时,听到过流言的夫人、女君们可就窃窃私语开了。

    “不说是蓁女君同姐夫有首尾么?她没脸来倒是可以理解,但怎的城阳长公主却也没派人来做个表示?”

    “我看啊,这事儿只怕有猫腻。若说是个庶出的妹妹,这般做还能理解。可蓁女君模样且不必说了,又是城阳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儿,说句不好听的话,哪儿能自甘下贱到看上……”说话人在桌子下比了个“二”字。

    左右的人也都点头,“我也是觉着奇怪呢,莫非这是硬要栽到蓁女君头上?哎哟,难怪长公主府都不来人了。”

    “可不是么,听说蓁女君气得差点儿就香消玉殒了,前儿长公主府的管家不还到处采买楠木棺材么,说是冲喜,我叫人仔细打听过,整个长公主府就她一个人病了。”

    “呀,竟然这么严重,要买棺材冲喜?”

    “若只是被冤枉我觉得还不至于要死要活,说不定是被……”说话人“啧啧”两声,“真是可怜啊,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还要被人如此碎嘴。”

    “呀,竟看不出那人如此不是个东西,啧啧……”

    冯华因为还在坐月子没来陪席,所以还听不着这样的话,但肖夫人听了那些人的议论,脸色就难堪极了。心里恨死了有实,当初要不是那丫头说话不过脑子,哪有今日的事儿。

    今日在座之人议论的话,冯华虽然没听见,可自有柳氏热心肠,一句不漏地全往她耳边倒来,让她不听也不行。

    “幺幺她,病得要用棺材冲喜了?”冯华抓着这一句紧张地问道,“所以她今日才没来的么?”

    “你不知道啊?”柳氏诧异,“也是,你还生着她的气,自然她的什么事儿你都不想听。前段日子好像是病得极严重,不过如今已大好了,前两日绨妇还去看过她呢。”

    冯华无力地往后靠了靠,眼角滴下泪来,“我,并不知道她病了。”

    冯华还一直等着冯蓁来给她道歉的,既然是道歉自然不能一次不成就罢了。她想着以冯蓁的脾气,一次被拒绝,总会上赶着有两次、三次的,她也不是有心要拿捏冯蓁,只是总要做给她君姑看看。若冯蓁多来几次,她又有什么不能原谅她的?她可是她从小养大的幺幺啊。

    后来见冯蓁迟迟不登门,冯华是等得心凉,自然怨恨益深。若这事是真的,她自该来道歉,若是假的,难道她就不能体谅自己的苦楚么?一定要闹出来毁了她姐夫不可么?就不能她们彼此了过此事,省得叫外人看笑话么?

    一时肖夫人派人来传有实,冯华看着有实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为何幺幺当时病重,你却没告诉我?”

    有实喃喃道:“奴,奴也不知道蓁女君竟病得那般厉害,只当她是装的呢。”有实此刻哪里敢提冯蓁以头抢地的事儿,当初没说,现在就更不能说了,“何况后来蓁女君不是还给少夫人送了药来么,既然能出门走动,自然是严重不到哪里去的。”

    冯华想想也是,“那你去吧,也不知君姑找你何事。”

    冯华还等着有实回来回话,可等到夜里也不见人回来,她遣了小丫头去问,也没问出个名堂来,只是小丫头的脸色却惊惶得厉害。

    待各院子都要下钥了,肖夫人身边的鲁媪才亲自到了冯华的院子,身后还带了四个侍女,“二少夫人,有实笨手笨脚的夫人觉得她伺候不好你,人已经发卖了,这四个都是手脚麻利又聪慧的,还请二少夫人挑一个。”

    冯华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跌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有实,有实她……”

    鲁媪道:“少夫人就别惦记着她了,这次的事儿要不是她,也闹不出来。如今弄得少夫人里外不是人,少夫人舍不得处置,夫人这才不得不出手的。”

    冯华是一口血裹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若是城阳长公主今日派了人来,肖夫人就是再大的气儿也不敢如此欺负冯华,一声招呼不打随随便便就把她最得力的大丫头给发卖了。所以说这女子被娘家弃了,在婆家就真只有受气的份儿了。

    冯蓁其实并不知道城阳长公主没派人去蒋府。她午饭后遇到戚容,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表嫂,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什么回来了呀,我压根儿就没去。”戚容道。

    冯蓁愣了愣,“那谁去的?”

    戚容笑道:“谁也没去,外大母这不是为你撑腰么?”

    冯蓁其实并不需要长公主为她撑腰,冯华这口气她已经逼着自己忍了,她选择了退让成全冯华的想法,但如今长公主来这么一招,就明显是要把错挑明了,叫冯华去承担后果。

    瞧着是大快人心的样子,但冯蓁很清楚,她外大母这是逼她就范呢,因为长公主很清楚冯蓁是不会那么对冯华的,这是要逼着她去弥补跟冯华之间的裂隙,最后两姐妹和好如初,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和严家的亲事也就自然能进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