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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 月下沙场,苍凉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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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来富虽然救出了有根,但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怎么都掰不开鬼子的手指头,手也够不到鬼子的脸,如果手再长一点,就可以去抓和抠鬼子的眼睛,虽然这么做很不靠谱。

    现在有根慢慢恢复过来了,看到来富也是被这个鬼子给掐得快要死了,心头一团怒火,但他也是全身是伤,浑身无力,怎么办。

    稍微冷静下来的有根,赶紧抓了把沙土,翻身过去,把沙土往鬼子的双眼里使劲揉了起来,鬼子现在算是两只眼睛都被沙土迷住了。

    但这个鬼子也是铁了心要掐死来富,有根现在怎么拉都拉不动鬼子,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用手指头去抠鬼子脖子上的伤口。

    那个伤口是刚刚被来富给咬出来的,这一下子,终于有效果了,有根顺着那鬼子脖子上的创口,使劲往里抠,把那鬼子给抠得疼得浑身发抖。

    疼得厉害起来,鬼子的手也自然而然地送开了,来富终于喘了一口气进去,算是接了一条命回来。

    刚才两个人都打不过这个鬼子,现在鬼子的眼睛被沙土给迷住了,可以联手起来一起搞死这个鬼子了。

    现在这鬼子当务之急的是,甩开了有根,双手使劲地揉眼睛,希望在短时间内把眼睛里的沙子给揉掉。

    趁你病要你命,不可能坐在旁边等鬼子把眼睛弄好再打的,有根和来富两人一个对眼,默契地配合起来。

    来富没什么力气,就双手对着鬼子的脸乱抓一通,干扰鬼子揉眼睛,有根则是用膝盖去顶鬼子的裆部。

    连顶几下子都没有顶住,最后,把鬼子给绊倒在地上,有根整个人顶下去,膝盖终于顶中了鬼子的肚子,但这一下,也把鬼子顶得够呛。

    鬼子肚子疼得难受,双手去抱着肚子,像只大虾米一样弯起了腰,蜷缩在地上又疼又气得哇哇大叫。

    机会终于来了,有根用手掰开鬼子的一条腿,用尽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手的手肘上,对着鬼子的裆部,一个狠狠的肘击下去。

    这一次,终于击中了鬼子的裆部了,鬼子一下子疼得更是厉害,差点昏死过去了,全身抽搐着,任人摆布了,伊然失去了反抗能力了。

    这一肘子,即使没有把这鬼子打死,至少也绝了他的后了,但现在不是要绝他的后,而是要绝他的命。

    趁着鬼子没有反抗能力时候,来富抱紧鬼子的头部和钢盔,有根同样用绝了鬼子后的右手肘,对准鬼子的喉头位置,一肘子下去。

    只听到咔嚓一声,鬼子身上脆弱的喉头和气管给砸碎了,这一下子,鬼子纵使神仙来救他,都救不活了。

    鬼子喉头气管破碎了,空气进不去,加上血流倒流进肺部,马上就窒息得呛了起来,在地上翻滚着,被憋死了。

    这才叫真正的以牙还牙,这鬼子喜欢掐别人的脖子,现在就让他尝一尝自己窒息到死的味道。

    ……

    搞死这个鬼子后,来富和有根两人累得跟狗一样,瘫在地上都动不了了,只能看着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个窜了过去。

    看这阵势,这第二道阵地拿下来已经稳了,因为现在大量的中国兵都开始把鬼子往第三道阵地压了过去了。

    转头望去,看见好几个305团敢死队的兄弟,也都瘫在地上,不知道是伤还是累的,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牺牲了,都一动也不动。

    大部队过后,壕沟显得空荡荡安静得吓人,偶尔传来一两声呻吟声和悲号,显得更是悲凉无比,月下沙场,刀枪剑戟,还有遍地尸体,苍凉而悲壮。

    另一头,传来了三狗嘶哑的破铜锣声音“兄弟们,没死的,能动的,都吭一声,报一下自己的名字。”

    “狗腿”、“和尚”、“长华”、“承祖”、“来富”、“有根”、“夏晨”、“陈彦心”、“王维栋”、“大有”、“胡子”、“大魁”、“马儒礼”……

    三狗听到兄弟们有气无力地抱着自己的名字,发现还是有很多人活着的,同时还有很多人,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三狗望着冰凉的月亮,不由得悲从心来,感觉两行清泪滑脸而下,但用手一摸,脸上只有血,没有泪。

    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流泪了,好像泪都流干了,等某一天,血也流干了,就到下面去,找到那些个兄弟,一个个挨着道歉过去。

    是自己害死了他们,不该带着他们趟这摊浑水的,也是自己无能,不能带着他们活下去,带着他们回老家。

    虽然这句“要带兄弟们回老家”的话,以前说起来很激昂、很鼓动人心,可现在,三狗不敢再说这句话了,连听都不想听。

    经历了这么多兄弟的离去,三狗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是多么的重,重得他都承受不了。

    三狗每次想起以前说了这句话的承诺,面对那些牺牲的兄弟,以后自己下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所以,现在他不愿意再提及这句话了,连所有的老兄弟们,都不自觉地避开或是不说这句话了,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承诺,实在是太难兑现了。

    大家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在这场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的战争里活下去,连自己都回不了家了,所以也就不能保证带别人回家。

    三狗半是凄凉,半是开心,强撑着自己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对着兄弟们喊道“都起来吧,跟我一起去多杀几个鬼子再死。”

    大家一个个挣扎着爬了起来,有好几个是扶着壕壁起来的,像来富、大有、马儒礼等,都是像受了不小的伤,站起来晃晃悠悠的。

    其实在这个时候,三狗完全可以下令撤军了,大家都拼成这个样子了,完全都可以进医护所或是野战医院去住院了。

    但三狗不甘心,他也知道大家更不甘心,现在不远处,正是号角连营,喊杀声此起彼伏,全歼106师团的胜利曙光就在前头。

    作为一个这次战役从头就开始的参与者,作为一个发誓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的人,此刻没有任何人,都比他们更迫切地投入到最后的战斗里去。

    能全歼一个日军的师团,是多少中国军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啊,能参与到其中,再苦再累甚至是战死,都是值得的。